
記得前幾年,我到美洲講學及書畫展覽,從德州休士頓駛著自己的汽車,路過風沙荒漠的墨西哥邊境,舉目無親的到了三藩市,好容易到了唐人街,在古色古香的中國牌坊經(jīng)過,依照美國龍岡親義總會的地址,停了車,問到一位臺山阿伯。
請問阿伯美國龍岡總會在哪里,阿伯停下他的工作,回答說,是不是劉關張趙的團體,它的會所正在裝修,你可到名義寄廬找到他們。在不遠處橫過馬路,我正在疑慮的時候,阿伯便吩咐了店內的人,親自帶我去名義寄廬。名義寄廬是龍岡總會的休憩之所,到了會所后,美洲龍岡會長劉偉森、副會長張鐘玲、秘書關春如,盛意的招待我,偉森宗長說:我知道你要來,從香港的龍岡總會、泰國的龍岡總會,都有信寫來介紹你,等候了許多時日才見到你,春如世長還預備安排見三藩市的女市長,同時為我籌劃盛大的書畫展于三藩市勝利堂展出。佛家說因緣,而俗人的我說是情誼,萬水千山的情誼。
凡有水的地方,便有我們的華族,像樹木的根締結在一起,這種聯(lián)系精神,便是忠義仁勇的龍岡精神,而況我們四姓宗親的子孫占人口億萬,比歐洲的總人口還多,說一句笑話,建立一個古城大國還可以。
是舊年,我好久沒有到西馬,雖然常有路過,隆怡的地方,在二十余年前還舉行過書畫展覽,可惜認識的名流,如李潤添、陳光漢、劉伯群、蘇承球及駱清泉,已經(jīng)老成凋謝。無情的歲月,令人唏噓。我在日本見過關光明世長,所以首先拜會他,之后便見到全馬龍岡會長趙金陵世長,最初我常忘記稱呼拿督斯里的尊稱,后來我才知道斯里是高級拿督,比拿督更高一層,我國現(xiàn)任的首相亦是斯里,可見崇敬之至。
趙金陵總會長,是謙和幽默的人,他常對我說:“我沒有讀過許多書,不怕對你說,我是商店學徒出身罷!”這正是受人敬佩的地方。
蓬萊劉氏公會慶典紀念,拿督斯里以總會長致詞,語言動聽,感人心腑。
各位世長,你不要看我人矮,看多幾眼便順眼,就覺得我可愛,做社會福利事業(yè),要出錢出力,不要——
影相坐在前面,
做事站在后面,
捐錢趕快去小便。
念來有韻有拍,語語驚人,一針見血。
會長以外,我常接近的是總會總務,劉欽團局紳,劉JP的辦公室,總是坐滿了訪客,生意的,社團的,及我們的閑人。他的接人待客,不像買辦式的規(guī)矩,先訂日期時間,分別接見,第一句便問,找我有什么事,如是這樣,我這位閑客,怕只能說:無事,我要走了,再見。客人圍著小小的辦公室,有茶有酒,談笑風生,他公司的職員不斷送上文件請他指示,他耳朵對著長途電話,英語、巫語、華語、閩語、廣府話……以純正的發(fā)音,一一給來者講妥,而且反應快,一邊講一邊從重重疊疊的文件中找到資料,準而快地回答對方的數(shù)目,和現(xiàn)在的數(shù)目,像電腦的記載,不到你不服。說到這里,我還記得一次,一位他的客戶的女書記在門外探頭一看,看見坐滿許多人,她站在門外不敢進來。JP一眼看到了,便說:小姐入來罷!我又不會吃掉你的;小姐果然活潑的進來,站在他的身邊,兩三分鐘便和她處理了數(shù)十萬的生意。是黃昏后六時了,精明的女秘書拿著記事錄,作最后的報告,他是有心無心的聽,但是錯了,他會要她更正……所以一位成功的人物,必有他成功的條件。
在龍岡四姓中,真是人才出眾說之不盡,如醉翁趙紀章,歌王劉國耀,口琴手張雅浩,開心果劉辛甫,建筑家劉景成,橋王關運茂等等容日記敘。
梹城,吉打,大山腳,怡保,一連串的開了幾個書畫展,我來的時候是仲夏,于今又是一年后的中秋了。
梹城古城會印一本會刊,除了一些記錄相片外,記一篇散文記述所知所見,如果有機會,再為補充。
記于城海邊客舍。
數(shù)據(jù)統(tǒng)計中,請稍等!